世衞正視「倦怠」(Burnout)

過去兩年,因為新冠疫情,市面上出現了許多新名詞,包括變種、居家令、封城、疫苗護照、谷針等,社會對職場的看法,也產生了重大改變。從前經濟學者注重「失業率」,現今社會學家卻擔心「工人荒」。加拿大多個省份先後提高了最低時薪,因為不少員工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厭倦。由於疫情不息,許多行業也面對從來沒有遇過的困難,例如飲食業缺乏人手,但又不敢招聘,擔心政府隨時禁止堂食,實在是進退兩難。

世界衞生組織亦首度將「倦怠」列為一種病態,決定2022年一月正式生效。因為 Omicron 病毒高度傳染,霸佔了報導的頭條新聞,所以甚少人留意到這個新發展。其實職業倦怠早已存在,近期的疫情只不過使它凸顯。2021年有民調,指出超過一半在職人士正經歷倦怠,比較2020年的43% 有增加的趨勢。

「倦怠」(burnout) 是一位心理醫生於1981年發明的名詞,起初被翻譯為「耗盡」,其定義是:「為了某個人生目標或人際關係而拚命努力,郤得不到想要的效果,因而引致身體疲勞及心志衰弱」。簡單來說,職業「倦怠」有三大症狀: 一、精神不振,常有精力耗竭、筋疲力盡的感覺;二、對前景感到消極,甚至有憤世嫉俗心態;三、精神不能集中,工作效率下滑,出現事倍功半的情況。該心理學家自己在繁重工作中,拚命地去幫助病人,往往工作至凌晨二時,但效果卻不如理想,常常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。大學時期的雄心大志,在現實生活前崩潰下來,他很快便感到枯竭耗盡。幸好他沒有因此放棄,經過一番反省、重整、遷移、休假、建立家園,才漸漸康復,可以寫書與世人共勉。他的作品吸引了許多學者的注意,跟著有不少的討論及解決問題的提議。

疫情前,學者們都同意「倦怠」可分為四期。初期,是新工作、新工場、新異象、新挑戰的開始,這是「蜜月期」,往往很浪漫。不久,效果不如意,同事間出現不和諧,內心開始有點不安,這是「現實期」。在這期間,若得不到適當輔導及客觀分析,很快就會轉入「病態期」。工作效率就會受影響,失眠、頭痛、飲食不調等症狀也陸續而來。最後是「崩潰期」,受害者再不能支持下去,開始退縮,離群、告假、不負責任,甚至引起身體各樣毛病。

今次的疫情將「倦怠」提升到另一層面。企業轉型為遠距之後,許多人不單要兼顧家中小孩,工作量也增加了。有人力資源公司曾對近三千名上班族調查,七成受訪者從前週末不需上班,現今在家週末也要加班,45% 則承認工作量實在有增無減。此外,居家令使上班族失去「下班」的感覺,從前埋怨要花一小時在路上才回到家,現在郤渴望能再享受下班「換畫」的滋味。家長們特別辛苦,除了應付工作外,還要督導孩子網上學習,對一些離開書本多年的父母,這實在不是易事。醫療服務從前是神聖職業,現今前線的醫護人員,不但受到資源的限制,工作量倍增外,還要受到反對疫苗者的抗議!按美國「大離職潮」 (the Great Resignation) 的調查,倦怠也是主要原因,員工意識到自己心力不足,便決定辭職。去年美國九月就有四百四十萬人離職,這是新高,雇主則在十月加緊招聘,新增了五十三萬多就業機會。

迫壓 (stress) 與倦怠 (burnout) 不同。迫壓是過度的參與,倦怠是自衛式的退縮。迫壓使人過度敏感,倦怠使人感到麻木。迫壓使身體透支,倦怠引致精神沮喪。迫壓令人濫用精力,倦怠令人失去理想和盼望。迫壓帶來焦急和懷疑,倦怠帶來無助與無奈。迫壓會引致驚惶恐懼,倦怠引致偏執妄想。迫壓會縮短性命,倦怠不會奪命,但卻令人失去生存意志。

我們應如何提防倦怠呢?市面上有不少書藉幫助人減壓,都是值得參考的。重要的是不要讓迫壓 (stress) 變成憂壓 (distress),在個人方面。對倦怠有基本的認識,辨別迫壓與倦怠不同,都是重要的起點。在疫情中必須作息有時,保持生活紀律,留意心理健康,重整人生目標。至於家庭方面。夫妻間須加強溝通,平日分別在外工作,現今二十四小時相處,也可以是一種壓力。孩子們留在家中,對母親是百上加斤,作父親的不但要參與家務,更要多付出情緒上的支持。

在這非常時期,職場與家庭不斷轉型,我們需要彼此支持,學習適應,慎防倦怠。


作者簡介

楊世禮,香港出生,中學畢業後留學加拿大。先獲緬省大學生理化學學士學位,並於一九七四年取得醫學博士學位,繼往多倫多進修內科。現任緬省醫學院內科助理教授,專於抗生素治療。

楊醫生為加拿大溫尼伯華人宣道會會友,並為教會講壇助理。楊醫生平日不但努力醫務工作,亦積極投身於職場和大學生事工,更是加拿大職場事工 Project Contempo 的創辦人 (參網頁 projectcontempo.org)。楊醫生夫婦育有一女一子,最近升任為外祖父母。著有《為誰辛苦為誰忙》、《信心飛揚》及 The Golden Touch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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